Tesla老闆馬斯克剛曾「短暫失落」世界首富寶座,被奢侈品牌LVMH行政總裁阿爾諾(Bernard Arnault)爬頭。這一來關乎馬斯克「自己攞嚟」,搞出太多爭議影響Tesla股價;同時,LVMH股價非常「爭氣」,最近大半年逆市暴漲30%,反映頂級奢侈品市道未受疫情、通脹、衰退等問題困擾。麥肯錫(McKinsey)昨發表調查報告,發現中國低收入基層今年顯著削減開支,高收入群體卻更加豪爽消費,恰好突顯經濟危機對不同階層的兩極化影響。
根據Forbes即時富豪排名榜,在本港時間周四凌晨,世界首富排名「短暫易位」,皆因當日Tesla股價一度瀉近4%,LVMH則輕微上漲,此消彼長。儘管Tesla尾市跌幅收窄(全日跌3.2%),馬斯克再度收復首富銜頭,不過在今年初,其身家拋離阿爾諾兩倍以上,但對方由看不到車尾燈變成追貼叮噹馬頭,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麼事呢?
馬斯克身家縮 阿爾諾超前
一方面科技股今年普遍「冇運行」,從Apple、Amazon到Meta無一幸免,Tesla自不例外。同時,馬斯克豪擲440億美元收購Twitter後惹出大量爭議,Tesla股東亦不滿他「心有旁騖」,難免影響該車企股價。自本年3月份高位至今,Tesla股價下滑逾50%,馬斯克身家自然大縮水。
與之相反,LVMH股價走勢非常凌厲,自本年3月至今累漲接近30%。現年73歲的阿爾諾是歐洲奢侈品大王,1987年趁股災「執平貨」奪得LVMH控股權,隨後一手推動該集團四出併購擴張,奠定名牌帝國。他持有LVMH約51%股權,身家水漲船高,截至本周四達到1855億美元(約1.44萬億港元)。
LVMH名下擁有LV、Tiffany、BVLGARI、Christian Dior、Givenchy、Moët & Chandon等品牌,這些奢侈品名牌近來公布銷售業績大多錄得可觀增長,帶動集團今年首三季營業額按年提升28%,生意增速跑贏很多科技股,造就LVMH今年股價「靚仔」。
不少人會疑惑,近年全球經濟飽受疫情、戰爭、通脹和衰退等問題困擾,何以LVMH業績不但未受影響,反而愈戰愈勇?恰巧McKinsey昨日公布最新中國消費趨勢調查結果,從中可以略見端倪。
McKinsey訪問6700多名中國消費者之後得出結論:「中國的有錢人今年繼續增加消費,窮人則更多地削減開支。」舉例說,在每年收入超過34.5萬元人民幣的群體當中,超過四分一(26%)受訪者今年開支較去年增加5%以上;同時,只有14%人今年縮減開支。反觀每年收入低於8.5萬元人民幣的群體,僅12%人今年加碼消費,卻有多達27%人「勒褲頭」。
上述趨勢帶來一個經濟學問題,究竟近年的通脹、衰退等危機對「有錢人」抑或「窮人」打擊較大?從表面上看,有錢人身家受損更多,皆因他們大多持有股票、物業、加密貨幣等資產,隨着資產價格下降,個人財富自必「水瓜打狗」。相反,窮人「身無長物」,無股無樓無Bitcoin,財產跌無可跌,「躺平」便能跑贏富人。
但實際上,若從生活質素角度看,一個有錢人身家即使由100億元萎縮至70億元,乃屬數字變化,對其消費選擇影響有限,意即原本慣飲頂級紅酒,未必「屈就」自己轉飲二三線貨色。再者,正如經濟學家Thomas Piketty指出,有錢人財富更適宜從「實物」角度衡量,例如一個富豪本來擁有100億元,買得起200個貝沙灣豪宅單位(假設每伙5000萬元);他現在身家縮水至70億元,但貝沙灣豪宅樓價從高位回落一半,可買到280個單位,其財富究竟是增加抑或減少?
反觀窮人雖然沒什麼資產,理論上無貶值問題,惟若因疫情或經濟衰退令收入減少,兼且購買力遭通脹蠶食,將直接影響生活質素。舉例說,一個月入1萬元的基層市民,原本已捉襟見肘;當疫情下開工不足,收入減至8000元,同時食物價格漲升20%,他可能連三餐飽肚也成問題。
由此看來,一個富人近年賬面身家縮水30%,窮人則沒變化,後者表面上「跑贏」,其實悽慘得多;相反,「跑輸」的富人則可繼續吃香喝辣面不改容,到底誰輸誰贏?
中國共同富裕 民眾或躺平
此外,根據本港及內地奢侈品業界人士透露,該行業近年生意逆市好景,其中一大原因是很多有錢人生活受防疫所限,未能隨意出外旅行,無法到米蘭看歌劇,赴京都嘆懷石料理,深感壓抑;所幸其居住城市之高檔商場繼續營業,「掃名牌」成為他們其中一個宣洩渠道。省下機票、酒店、三星餐廳的開支,更多「閒錢」用於購物,難怪奢侈品生意反而受惠。
貧富懸殊是全球社會最迫切問題之一,經過這幾年疫情、通脹及衰退危機,按購買力衡量的實質差距似乎有增無減,可謂「富者愈富,窮者甩褲」。難怪Thomas Piketty著書立說大聲疾呼,認為有需要採取激進手段(例如高達80%累進式富人稅、UBI全民基本收入等)扭轉局面,中國政府則力推「共同富裕」;但這些方針有可能削弱民眾創富積極性及經濟增長動力,以致得不償失,實屬左右為難。
高天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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