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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節,掃墓祭祖是最主要的禮俗。
身後事,成為不少新城市(18.610, -0.53, -2.77%)人心頭事。
——把老人骨灰安葬回老家公用墓地不用花錢,但祭掃和維護不方便;
——在城市周邊找塊能買得起的墓地,環境位置不好的話自己又於心不安;好點的墓地,又是動輒天價。
——骨灰花壇葬、樹葬、撒海等生態葬花不了多少錢,既符合國家倡導也不用再糾結祭掃問題,又擔心這樣做不符合父母遺願而讓自己有“不孝”之嫌,也不能給子孫後代留下祖先的一些“念想”。
細想起來,真的挺難。
買“豪華墓”也有風險?
近幾年,北京、上海、深圳及其他一、二線城市“天價墓”屢見不鮮。有墓地選購網站顯示,一些經營性公墓的高端墓地報價為100萬元起;有的墓地面積為每個穴位1.6-3.3平方米,價格分從50萬元到400萬元不等。而且不少這種“天價墓”,還一價難求。
殯葬互聯網一站式平台“一空網”創始人、首席執行官馬雷在接受中新社國是直通車採訪時說,“墓價貴”實際上更多是指“豪華墓”貴。交通便利、位置優越、環境優雅、服務高端、超大面積和豪華硬件配置,再加上一些所謂獨特資源或者特殊概念的“炒作”,價格也自然“豪華”。但“奢侈品”不是必需品。
北京市京師律師事務所合夥人、律師張明說,違規、超標的“豪華墓”不僅價高,還有被依法整改甚至拆除的風險。對於公墓經營者建設超標準公墓以及佔用耕地修造墳墓等問題,民政部門主要依據《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管理法》和國務院《殯葬管理條例》中的有關規定,對超標的所謂“豪華公墓”、不合格的公墓、在火葬區公墓以外的地方建設的墓地,不論是否豪華,都應當限期改正,拒不改正的可以強制執行。
墓價貴!該怎麼選?
中國殯葬協會副會長、福壽園國際集團有限公司總裁、執行董事王計生在接受中新社國是直通車採訪時認為,“不是所有的'高價墓'都是違規'豪華墓'。”手續齊備的合法經營性公墓作為城市的相對稀缺資源,再加上墓園以及墓穴、墓碑等藝術化處理、人文景觀融入和公園式環境打造,這些成本投入必定會體現出價值與價格的相對平衡。
中國民政部等9部委在2016年聯合印發的《關於推行節地生態安葬的指導意見》中指出,在火葬區推廣骨灰植樹、植花、植草和骨灰立體安葬等方式,倡導選擇節地型墓位和骨灰撒海、撒散等不保留骨灰的安葬方式。
王計生認為,國家推廣提倡的生態葬只需要很少的錢,甚至有的地方政府還會再給予獎勵或補助。墓葬因為其價值而在價格上形成一定的“門檻”,會對國家所倡導的“生態葬”起到市場推動作用。就“福壽園”服務客戶的實際情況來看,也不全是“有錢人”選高價墓、“普通人”選平價墓、“窮人”選生態葬。生態葬更為“高知”並且比較富裕的群體所接受。
“在物質尤其是精神領域富裕的客戶群體面對'身後事'觀念更開放,體現出一種讓人敬佩的'返璞歸真'思想境界”,王計生說。
馬雷認為,造成“葬不起”這一現象的根源也不是所謂的'墓價貴',而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。”
行業“透明”讓歸屬“不貴”
馬雷說:“從某些醫院外包的太平間開始,本應服務於大眾的殯葬'黑色產業鏈'才是'罪魁禍首'。”
馬雷說,有不良殯葬從業者以“孝”為名在太平間開始就對情緒脆弱的離世者家屬進行“綁架”,推銷高價殯葬用品和服務。甚至一些在醫院從事相關工作的人員發現患者即將離世前,立即把相關信息“賣”給包含著從遺體轉運、處理、悼念一直到墓葬等“一串”的殯葬行業“合作”商家,從而獲取高額“提成”,鏈條上各環層層牟取暴利,包括墓地在內的殯葬費用自然也被推高。這一切費用最終都是消費者買單,不僅僅是城市移民,當地人也“難逃其手”。
張明指出,惡意洩露個人信息、侵犯個人隱私甚至用以謀取非法利益的行為涉嫌違法,視情節可以追究其刑事責任,依據《刑法》最高可以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,並處罰金。
馬雷說,通過殯葬行業從業者自律可以解決部分問題。徹底杜絕醫院太平間外包和離世者及家屬信息被非法洩露、轉賣,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。殯葬業“互聯網+”理念打造的殯葬業平台,可以像其他電商平台一樣,還給消費者本就應有的自主選擇權。
“殯葬行業運用現代互聯網技術和思維進行轉型升級,進而透明化、公開化,才是真正符合消費者利益的殯葬業發展趨勢,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所謂'死不起'的問題。”馬雷說。
“未知生,焉知死?”
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任潔在接受中新社國是直通車採訪時說,國家倡導的生態葬原則上已經為解決包括所謂“城市移民”在內的絕大多數人殯葬困惑指引了方向。生態葬能否被廣為接受涉及人的殯葬觀念,這與傳統文化、經濟水平、文化素養、制度設計等息息相關。
任潔說,中國已經進入老齡社會,關心老人的身後事,使其無後顧之憂,是殯葬行業的發展重點。殯葬行業應符合文明健康的現代科學理念,制度明確的殯葬法令可使殯葬行業穩步發展和開拓創新。
同時從業者應劃定邊界尊重不同個體的合理選擇權。按規定做應設置獎勵,不按規定做要有懲罰制度。但要確定合理的執行時間節點,對在合法前提下已成事實的,不能再去強行“刨祖墳”,那是簡單粗暴的形式主義。
任潔認為,更值得傳承的應該是前人的寶貴精神。可以保存一些“聲、光、電”等數字信息,甚至通過現代技術實現人的虛擬再現,未必一定要把思念寄託在墓穴等實物上。並且,孔子說過,“未知生,焉知死?”在提高個人素養、境界和創造更多社會價值的過程中可以幫助人找到真正的歸屬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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