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破產邊緣到一夜翻身打爆空頭，特斯拉何來神轉折成美國市值最高車企？

作者 PingWest | 發布日期 2020 年 01 月 18 日 0:00   |

該用什麼話形容特斯拉才貼切？

惡之者欲其死，貼的標籤都是：華爾街頭部垃圾股，空頭最愛暴漲暴跌，堅決唱衰坐等破產，美股樂視。

氣到 CEO 馬斯克放話下市，要打爆空頭。

愛之者則欲其生，每每提起特斯拉，談的都是馬斯克的星辰大海和特斯拉車主的愛。

特斯拉的 2019 年原本低開低走，裁員、關直營門市、慘淡到傳言要控制衛生紙供應，股價腰斬到 190 美元；年尾卻突然神來一筆，漲破每股 500 美元，市值衝向 1 千億美元。

如今特斯拉市值一舉超越福特和通用汽車的總和，成為全球市值最高的美國車廠。雖然面前還有豐田汽車這座大山，但足以讓馬斯克在上海超級工廠的舞台脫衣亂舞了。

這場大逆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，誰救了特斯拉？

前 4 個月│股價走向腰斬

2019 年伊始，特斯拉就很慘。
對此馬斯克必須負全責，他直播抽大麻股價大跌，Twitter 推文宣布公司已鎖定資金退市。9 個字，招來美國證監會 4 千萬美元罰款擾亂市場，被迫辭去董事長。
一字千金真不是吹的。

但困擾特斯拉的根本問題彷彿無解：產能什麼時候能提升？特斯拉自動駕駛還是自動燃燒？什麼時候停止虧損？真的不差現金流嗎？

特斯拉創立至今近 17 年，只獲利 3 季，真能全怪華爾街不喜歡特斯拉嗎？

特斯拉 2019 年第一季出現巨額虧損，7.02 億美元虧損超出分析師預期。銷售額下降，帳上可用現金劇減。

要價 3.5 萬美元的入門級特斯拉 Model 3 是全公司的希望，但特斯拉交車又出了問題，同時還陷入與美國證監會的法律爭議。特斯拉第一季生產更多 Model 3，但交車量比上一季減少 20%，Model S / X 交車量也下降 56%。

特斯拉 1 月宣布裁員約 7%，面對種種質疑，馬斯克回應一如既往的瀟灑又令人頭痛。

關於產品上市時間
馬斯克：我對時間表經常過於樂觀，是時候你該知道這點了。

關於獲利
馬斯克：我們不急。

去年前 3 個月，曾是特斯拉最大股東之一、投資公司 T. Rowe Price 出售 80% 持股。

5 月│錢真的不夠燒了

5 月時，馬斯克發信給全公司，告訴員工，如果不採取強硬措施，公司在 10 個月內就會燒光資金。於是他推出一項計畫削減成本，重新獲利。所有團隊檢查每筆付款，包括「零件、薪水、差旅費和租金」。

特斯拉新任首席財務長 Zach Kirkhorn 審核並簽署每一頁付款，馬斯克本人審核並簽署每十頁付款。更誇張的特斯拉全民省錢細節傳了出來：為了幫公司省錢，一些員工甚至從家裡帶衛生紙到公司，開車回家自己洗車。

馬斯克親自在 Twitter 回答「這是胡說」，於是特斯拉有沒有錢供應衛生紙成了一個謎。
就在這場自曝的資金危機中，特斯拉股價跌破 200 美元，到達歷史性的低谷。

7 月│市值一夜蒸發 400 多億美元

特斯拉第二季業績再度不及預期，同時 CTO 宣布離職，特斯拉股價再崩。7 月 25 日，特斯拉股價崩盤，開盤直接跌超 12%，且不斷下挫，市值蒸發超 68 億美元。

特斯拉股價在 6 個月內下跌 40% 以上，市值蒸發近 300 億美元。投資者擔心特斯拉低價車暢銷，會進一步導致獲利收窄。交車也是問題──全年預期交車 36 萬到 40 萬輛，半年過去只完成 15.8 萬輛。

在這雪上加霜的時刻，比馬斯克早進入特斯拉、15 年「老兵」的首席技術長 JB Straubel 也要「跳船」了。

「我沒有消失，」Straubel 說，「我想確保人們理解，這並不是對公司或團隊缺乏信心。我愛團隊，我愛公司，而且我永遠都愛。」

但危機時刻高層離職，不可能不動搖市場信心。

摩根士丹利分析師 Adam Jonas 在電話會議告訴用戶，特斯拉看起來不像一家快速成長的科技公司，反倒像「陷入困境的信貸和重組」公司。

跌落谷底的特斯拉，還是有投資者力挺：這是特斯拉最好的投資機會。他們拿出證據：馬斯克曾放話，特斯拉會在 2019 下半年獲利。

而且中國會改變特斯拉的命運嗎？眾所周知，中國有最大的電動車市場。但那時市場已經不相信特斯拉了。

10 月│說獲利，就獲利

10 月，特斯拉公布第三季財報。整個華爾街都在等特斯拉再虧損，誰知道特斯拉竟然獲利了。

預期每股虧損 0.24 美元，特斯拉財報每股獲利 1.86 美元，總獲利 3,420 萬美元，季交車 9 萬 7 千輛。

驚不驚喜？意不意外？

特斯拉盤後交易上漲 20%，寫下 2013 年以來最大單日漲幅。

特斯拉的利潤，真的是「省」出來的？

特斯拉首席財務長 Zachary Kirkhorn 強調大幅降低成本的作用，包括降低每輛車生產所需的勞動小時數，進而提高獲利能力。他還列舉倉儲和交車節省的費用。

馬斯克同時宣布其他利多消息──特斯拉上海新工廠已開始試生產 Model 3，Model Y 輕型 SUV 的上市時間有望從 2020 年秋季提前到夏季。

馬斯克還預測，Model Y 將超過特斯拉目前 Model 3、S / X 總銷量，利潤率還會超過 Model 3。

得益於 10 月公布的意外獲利財報、上海工廠增產的利多消息，特斯拉股價出現連續上漲趨勢。電動皮卡 Cybertruck 即將推出，又帶來新一波前景。

11 月│Oh My F—ing God

在股價飆升時，馬斯克推出萬眾矚目的特斯拉皮卡車。

找死的是，馬斯克非要直播鐵球砸防彈車窗。

「你確定？」

「確定」

第一次砸下去，防彈玻璃出現一個圓形裂紋。

「Oh my f—ing God.」

儘管全場震驚，大家還是聽清楚馬斯克的反應了。

「要試試後窗嗎？」

不信邪再砸下去──又一個圓形放射狀裂紋。

於是這場發表會外界一面盛讚皮卡真 cyberpunk，一邊嘲笑是真史詩級翻車現場。

最終結果是，股價跌落 6%。市場似乎對如此「酷炫」的皮卡並不感冒，特斯拉市值蒸發近 40 億美元。

馬斯克於 Twitter 解釋：「大錘撞擊車門導致底部玻璃破裂，這就是為什麼鐵球沒有彈回來的原因。應該先砸玻璃，然後再砸車身。」

灣區的朋友都笑了，眾所周知，這裡砸車就砸特斯拉。請問在灣區眾多的砸車現場，還要告訴偷車賊，一定不要先砸車門再砸車窗嗎？

因為這樣真的會砸破。

12 月│漲漲漲漲漲漲漲

雖然特斯拉皮卡被罵醜出天際，但第一天預售超過 25 萬輛，所以特斯拉果然深知有錢人的審美觀很特殊嗎？還是因為訂金只需 100 美元且可退款？

這已經不是重點，大家都在問：特斯拉會漲過每股 400 美元嗎？
會，會漲破 500 美元。

2020 年 1 月 7 日│馬斯克激動亂舞

特斯拉上海超級工廠開工一週年之際，特斯拉股價漲過每股 500 美元。

中國速度，就是特斯拉上海工廠一年完工並交車，甚至打破車企外資獨資無法設廠的規定。
難怪馬斯克幾度哽咽，感謝中國政府，感謝中國消費者：「沒有你們的支持就沒有今天的特斯拉。」

《富比士》嘗試猜測馬斯克為什麼會高興到跳舞：

中國對電動車製造商的補貼將保持不變，這與市場削減補貼的普遍預期相違背。

這將再次幫助特斯拉在中國銷售，在中國，特斯拉視為來自加州的性感好萊塢汽車品牌，與中國中部西安生產的非豪華家用比亞迪電動車競爭。比亞迪的中型轎車 E5 售價為 10.9 萬人民幣，約 1.6 萬美元。

特斯拉 Model 3 將以 299,050 人民幣（約 43,375 美元）的補貼價格提供給中國用戶，折扣為 16%。目前尚不清楚規格。在美國，Model 3 標準系列起價為 39,900 美元，高配版起價為 48,990 美元。

美國市場又對特斯拉有信心了！

「中國對特斯拉的重要性，有一天會達到前幾年中國市場對蘋果的重要性」。

真正掐住特斯拉咽喉的問題，是量產。中國廣闊的市場永遠能讓華爾街激動──消費者、供應鏈、資本。在美國處處掣肘、被傳統車企壓制的馬斯克，還是可以吃著煎餅果子，當中國人的老朋友。

但市值和企業價值無法畫等號。比起獲利的通用汽車和福特，特斯拉還在虧損。

特斯拉的危機，真的就此結束了嗎？

（本文由 PingWest 授權轉載；首圖來源：特斯拉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