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9月28日 星期二

【新聞點評】缺電又缺氣 全球捱冷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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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地大範圍限電,東三省民用電力也受阻,情況不尋常,背後涉及多項因素,包括過去一年多以來外需強勁,工業超負荷運作,令煤炭庫存見底,同時澳洲煤供應不穩,再加上台山核電廠停機,全國必須儲煤過冬。另一邊廂,歐洲陷入天然氣荒,英國氣價飆升4倍,關乎俄羅斯減少輸氣,冬季供暖成疑。今年拉尼娜現象(La Niña)重臨,科學家預告「冷冬」,這個冬天恐怕全世界都很難捱。

「限電」新聞已超越「孟晚舟歸國」,成為微博、知乎等內地輿論平台的頭號熱門話題。儘管每逢盛夏(大開冷氣)和嚴寒(用暖爐)日子,內地偶爾都會發生局部和短暫的限電或停電事件,但今年情況顯然不尋常,一來從廣東到華北、浙江到新疆,籠罩範圍幾乎遍及全國;二來限電措施由5月開始零星出現,隨後不但未見紓緩,反而愈演愈烈,嚴重影響經濟生產及民眾生活。

當5月份內地剛開始限電時,網上有一種講法形容為「一盤很大的棋」,意指中國政府刻意透過限電減少貨物出口,導致美國物資短缺、通脹失控,迫使美方在政治上讓步。然而,隨着近日限電和停電轉趨嚴重,甚至東三省電力公司剛於周日宣布,「按照國家電網要求,將執行東北電管局有序用電精神,不定期、不定時、無計劃、無通知停電限電,持續到2022年3月份」,便證明「大棋論」不符事實,事關若為減少貨物出口,只應限制工業用電,沒理由影響民用電力,連街道上的紅綠燈也時亮時滅,何況東三省本身屬煤炭出產重鎮,怎可能「冇電用」?

據官方中新社昨日引述消息報道,近日全國大範圍限電主要是「受全國性煤炭緊缺、煤價高企、煤電價格倒掛影響」,導致「目前絕大多數省份出現供電緊張局面」。

煤炭供應緊 內地預早儲備

要掌握當前局面,須先理解中國的經濟地位和能源格局。一方面,身為「世界工廠」,中國屬全球第一出口大國,為世界各地供應商品,責任重大。另一方面,中國接近七成電力仍依賴煤炭發電,本身既是第一產煤大國(去年產量39億噸,佔全球50%),又是第一用煤大國(去年消耗量42億噸,佔全球51%)。

由此可見,中國去年煤炭出產和消耗存在3億噸缺口,相當於消耗量之7%,比率似乎不大;倘放到國際上來看,3億噸相當於最大煤炭出口國澳洲之六成產量。換言之,中國煤炭供求處於緊平衡狀態,本身雖是最大生產國,但「用的比挖的多」,其缺口很依賴進口煤炭(主要來自澳洲)填補,方可維持平衡。

自去年以來,有幾件事打破了這種緊平衡狀態,首先是中國成功控制疫情,大量工業訂單「報復式」回流,令世界工廠超負荷運作,煤炭庫存隨之急跌(根據中國煤炭工業協會,截至6月底全國煤炭庫存僅5000萬噸,按年大降26%)。其次,受政治和航運因素影響,中國今年從澳洲進口的煤炭減少約三成。最後,由於燃料棒破損,台山核電廠1號機組自7月起停機檢修,該機組佔廣東全省核電廠發電量約18%,今次停機令珠三角工業重鎮更加依賴煤電。

正因如此,面對冬季供暖高峰期臨近,中國必須「儲煤」準備過冬。尤其中共將於11月舉行六中全會,作建黨以來第三次重大歷史決議,「全面總結黨的百年奮鬥重大成就」,假若屆時全國各地都要停電和捱凍,成何體統?於是,不難理解東三省為何連民用電力也限制,皆因當地冬季嚴寒,燃煤取暖需求特別大,更須預早安排。

另一邊廂,歐洲近日同樣不好過,除了英國因為貨車司機短缺(疫情阻延司機培訓及考牌,脫歐令外籍司機失去工作簽證)導致各地石油、食品和藥物供應緊張,整個歐洲亦面臨「缺氣」。事關歐洲近四成天然氣依賴從俄羅斯進口,但俄國近月離奇地大幅減少天然氣輸歐,令歐洲天然氣庫存像中國煤炭,瀕臨見底。

恐致長尾效應 投資者當心

一般認為,俄羅斯「cut氣」屬政治手段,意在突顯「北溪2號」輸氣管道之重要性,該管道由俄國經波羅的海直駁德國,投資額達110億美元,耗時逾10年建造,剛於9月6日宣告完工,料10月1日起「通氣」。這條管道曾在西方政壇上引起不少疑慮,擔心歐洲進一步依賴俄國能源;但現在全歐面臨「冇氣用」,「北溪2號」猶如雪中供炭,其投入運作相信不再有阻力。

屋漏偏逢連夜雨,拉尼娜現象今年重臨,科學家預告這個冬天很可能異常寒冷,在疫情尚未完全平復之際,中、歐等地各自面臨能源短缺危機,甚至可能對金融市場造成長尾效應,投資者務須做好準備,祈求平安過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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