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月30日，周一。聯儲局、英倫銀行和日本央行今個星期前後腳議息，疊加美國就業報告接着登場、蘋果業績出爐在即，精采戲碼浪接浪，股、債、滙勢必迎來扣人心弦的一周。不可或忘的是，美國財政部本周將發布新的融資估算及再融資安排，基於國債供過於求是觸發債息飆升的催化劑之一，而長債孳息率是否見頂，足以決定環球股市食粥食飯，從這個角度着眼，相關消息對市場的影響，不下於周五揭盅的10月份非農業新增職位。
這次債災史無前例，相比2020年疫情高位，交投最活躍的美國長債ETF（TLT）價格瀉逾一半，換作股市，無數散戶恐怕早就投降，當中不少人誓神劈願，終身不再涉足股海，直至好了傷口忘了痛。
相比之下，債民好像有打不死的精神，追蹤環球資金流向的EPFR數據顯示，美國國債基金上星期錄得逾90億美元資金淨流入，屬矽谷銀行（SVB）3月爆煲以來最多，其中長債基金淨流入56億美元，佔比高達六成，創下單周吸金紀錄。ETF乃散戶進軍債市的主要渠道，飛刀接完一次又一次，不僅無畏無懼，且視世紀熊市為千載難逢的低吸機會，誓與「債券義和團」一決高下。
念念不忘必有迴響
好友死心塌地不斷加碼，固然深信長債極度超賣，但押注經濟即將轉勢才是根本原因。美國第三季GDP按季年率增長4.9%，兩年最勁，惟10年期債息非但沒有借勢衝破5厘，數據發表後反而輾轉回落至4.8厘上方，雖不能就此斷定債市對堅韌經濟數據敏感度減弱，可是債息應升不升，總算為日夕盼望債價見底的好友打下一口強心針。
正所謂念念不忘必有迴響，債民的堅持逐步得到股市確認。這不僅體現於華爾街近日加快回調，標指、納指從7月底高位跌逾10%，符合「調整」的技術定義；更重要的是，對經濟和信貸周期敏感的銀行及中小型股份插得更深。以KBW銀行股指數為例，今年累挫近三成，而羅素2000小型股指數也回到三年前水平，新冠股災後所有升幅蒸發殆盡。
水瓜打狗唔見大截
回說經濟，美國上季GDP增長火噴噴，投資者實不該感到意外。講到底，早在8月起，亞特蘭大聯儲銀行GDPNow模型便一直預測第三季經濟增長高於5%，千呼萬喚始出來，結果跟推算非常接近。然而，從其他機構的初步評估觀之，第四季經濟將顯著降溫，是耶非耶，三個月後自有分曉。
老畢感興趣的是，打從GDPNow首次預測上季經濟增長超越5%，標指便見頂回落，年初以來漲幅由最多兩成，縮水至目前僅七個巴仙左右，剩唔夠一半，當真水瓜打狗唔見大截，明顯嗅出最新數據尚未反映的不利因素，那自然包括債息急升，金融條件收緊的影響陸續浮現，融資難成本高開始衝擊企業營運及消費，股市向來走在經濟前頭，因而先一步反映。
貨幣政策須通過信貸市場傳導至實體經濟，聯儲局話就話啟動加息周期年半有餘，政策利率現處5.25厘至5.5厘區間，但決策者起初嚴重低估通脹，頭三四厘不過亡羊補牢追落後，力度過猛終在今春觸發地區銀行危機，惟嚴格來說，信貸市場真正感受到緊縮冷風，大概只有半年。
不是恐慌卻甚磨人
沿此路進，未來數月就業以至消費市道大有可能加速放緩，華爾街正在測試這種風險到底多大，看市場能承受利率於高位維持多久。那不是恐慌，惟過程十分磨人，投資者要為突如其來的劇烈波動做好準備。
本欄逢周二至周五刊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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