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月25日，周三。金融風險無處不在，有些戲碼像連續劇般天天上演，美國債市瘋狂波動即為顯例。有些風險人盡皆見，之所以隱而不發，全因決策當局竭盡所能干預市場，但愈是這樣，灰犀牛一旦破欄而出，在全球掀起的波瀾便愈難估計。放眼發達經濟體，最有可能擔演這頭灰犀牛的，非日本莫屬；準確點說，是肩負制訂貨幣政策重任的日本央行。
彭博最新一期MLIV（Markets Live）市場脈搏調查顯示，日本負利率時代將在未來幾個月內畫上句號，對全球資產市場勢必產生重大影響，當中以美國國債所受衝擊最嚴重。在315名受訪者中，逾半（51%）相信日本央行將在明年上半年結束2016年起實施的負利率政策。隨着央行改弦更張，資金將從海外回流國內，不僅美國，遠至歐洲、澳洲、新興市場都會受到牽連，本已動盪不安的全球債市恐怕亂上加亂。
彭博調查針對的是日本央行何時退出負利率政策，從結果判斷，等同於該國快至2024年上半年落實加息。然而，證諸行長植田和男上任半年的審慎態度，老畢相信央行會先從進一步調整孳息曲線控制（YCC）着手，觀察市場反應後，才在政策利率層面作出決定，明年上半年加息的機率未必如調查顯示般高。
扭轉日圓頹勢關鍵
即便如此，日本貨幣政策大方向仍是逐步退出超寬鬆，最近這波環球債券拋售潮，已導致該國10年期債息本月多次創出10年新高，迫使央行於周二再度無預警宣布購債。央行出招後，10年期債息回順至0.855厘，但仍接近2013年7月以來高位。
除了無預警購債外，央行還透過增加定期操作購買量及向商業銀行提供貸款等方式，協助金融機構以低成本購買國債，目的是阻止10年期債息超越7月調整後的1厘上限。日本央行下周五將舉行決策會議，從近日市場動態觀之，炒家正在頻密測試當局捍衞YCC的決心。
去年4月至今，日本通脹率每月俱高於2%目標，持續寬鬆及息差因素更導致日圓滙價不斷走低，進口物價升勢變本加厲，企業民生皆受影響。凡此種種，都會把央行逐步推向臨界點，市場對當局再度放寬控制長息政策的預期只會愈來愈強烈，植田會否在短期內作出抉擇，足以決定圓滙能否扭轉頹勢。
連日來，日圓於150兌1美元關前爭持，好淡雙方展開激烈攻防戰，市場密切注視政府會否出手干預。可是，在歐美緊縮周期步入尾聲之際，日本YCC政策何去何從更值得關注。
去年12月，尚未交棒的前行長黑田東彥出其不意地調整YCC，把日本10年期債息上限提高一倍至0.5厘，圓滙今年初一度升穿130兌1美元，遠較去秋低位151.9強。時至7月，接下帥印不久的植田和男進一步修改YCC，10年期債息封頂位上調至1厘，同時增強購債操作靈活性，惟剛好碰上美國長債孳息率開始失控般竄上，疊加日本央行板斧盡出遏止本國債息升勢，這次政策調整後，圓滙反而跌跌不休，淪為今年十國集團（G10）貨幣中的包尾大幡。
有一點值得投資者留神：息差因素雖持續對日圓形成壓力，但10年期債息上限7月進一步調高後，孳息率每兩三周便拉高一點。連同本周二，央行已五度無預警購債，10年息卻仍在約0.85厘的10年高位徘徊，按此勢頭，年底前大有可能逼近1厘上限。假設聯儲局於今年餘下兩次會議按兵不動，而日本央行則根據自身判斷或市場壓力再度放寬YCC，美日息差因素便有改善希望，為圓滙迎來一波強勁反彈創造條件。
股神東瀛覓新寵
日本政策轉向無疑會為環球債市帶來更多不確定性，可是灰犀牛孰危孰機，視乎目光放在哪裏。東瀛證券界近期傳出風聲，股神畢非德在五大商社押下重注後，正在尋找新的獵物，目標對準銀行和保險股。傳言若屬實，此類股份獲畢翁垂青，固然由於估值吸引兼基本面靠譜，惟銀行、保險皆被視為日本退出超寬鬆的主要得益者，這會否為股神落注提供多一個理由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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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編者按：畢老林最新著作《我的投資日記》現已發售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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