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25日，周一。金融世界事事講求前瞻，所以才有鴿派加息、鷹派暫停等說法。聯儲局按兵不動，但在上周會後一舉跨越兩門檻，既為年內再度加息預留空間，同時降低對明年減息幅度的預期，意味緊縮周期縱近尾聲，利率也極可能於高位停留較長時間，押注政策快速掉頭連吃兩記耳光，相隔好幾天恐怕仍在呼痛。
美國10年期債息上星期四突破4.5厘，創16年新高，翌日雖回順，惟全周仍上升12個基點，拖累美股三大指數全線下滑。一星期計，道指、標普500指數及納指分別急挫1.9%、2.9%和3.6%。
超低利率一去不返
債息高企（執筆時10年期重越4.5厘）疊加美滙強勢，金融狀況有收緊之虞；更令人困惑的是，聯儲局主席鮑威爾在記者會上兩度被問及中性利率（neutral rate of interest）是否存在高於局方估算的可能，鮑公一貫地含糊其詞，但從期貨定價可見，聯邦基金利率未來5年都不會低於4厘，某程度上代替決策官員解答了記者疑問，簡言之就是超低利率一去不返，資產價格若因此而須重估，單就股市而論，價值（Value）相對增長（Growth）值得看高一線。
聯儲局政策立場較想像強硬，投資者不得不向higher for longer靠攏，美元淡友、債市好友無啖好食。然而，大家可曾留意，聯儲局重手加息也會「自作自受」，在緊縮周期中錄得巨額虧損甚至裁員？
虧損突破千億美元
路透日前報道，加息收水至今一年半，數據顯示聯儲局虧損已突破1000億美元，那是由於局方向銀行支付的儲備存款利息，超出其國債及按揭抵押證券（MBS）持倉產生的收益。央行發言人證實，年底前將裁員約300人，為2010年以來首次；連同退休等自然流失人手，員工總數從24428人降至23895人，實際減逾500人，佔比約2%，涉及12家地區聯儲銀行、華盛頓董事會及3個規模較小的部門。
與其他聯邦機構花費國會分配的資金不同，聯儲局自負盈虧，一方面從所持資產中獲取收益，另外也會向銀行收取一系列服務費用，以應付每年約63億美元支出。在以往大多數年份，聯儲局都能把運作中產生的利潤上繳財政部，但自啟動緊縮周期對抗通脹以來便面對入不敷支，有論者把這個局面比喻為聯儲局向財政部開出一張欠單，待日後轉虧為盈才「清還」。
報道又提到，裁員主要影響資訊科技相關職位，隨着雲端軟件普及，一些崗位已沒必要保留，這是大勢所趨，與虧損不見得有直接關係，惟聯儲局運作一直備受國會共和黨人高度關注，尤其不滿央行近年深入研究氣候變化、社會不公等超出貨幣政策和銀行監管範疇的議題，質疑聯儲局把手伸得太遠，過度涉足職權以外領域。
政客總愛借題炒作，聯儲局虧損擴大，且13年來首次裁員，難保不會授人以柄，在加息潮中為想像力豐富之輩製造新一波話題。
無論如何，決策者已透過利率點陣圖釋出最新政策意向，美國長債孳息率突破去秋見頂以來的整固區間【圖1】，美滙指數同步走強，逐步逼近106水平。華爾街大盤自高位回調差不多兩個月，期間只有能源股隨油價展現強勢，也是唯一錄得升幅的板塊，投資者在揀股方面宜加倍審慎。
後市還看金融板塊
老畢稍覺意外的是，息差擴闊理論上對銀行股有利，但從【圖2】可見，由大型金融股組成的ETF（XLF）跟羅素2000小型股指數ETF（IWM）走勢相似，那是否意味投資者擔心聯儲局唔見棺材唔流淚，對緊縮最終引發金融動盪有所顧忌，蓋過了息差因素對該板塊的利好影響，足以決定美股會否出現更大麻煩。價值股於當前環境雖值得看高一線，但同時也須密切注視大型金融股何去何從。
本欄逢周二至周五刊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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