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圓急升帶來了一波全球大跌巿。事後觀察，似乎是套戥交易拆倉，只是短暫資金問題。不過，這兩年各地股巿造好，都離不開人工智能（AI）概念。輝達（Nvidia）「升價十倍」，是典型淘金盆炒作，正如當年淘金熱，首先大賺的是賣淘金盆的商人。
單以下季和未來幾季的盈利計算市盈率，輝達股價的確不算貴。但這些盈利需依靠科技巨企都在建立大型人工智能數據中心，幾乎每家公司都向輝達購入以百億美元計的晶片。香港政府每年財政預算是以千億港元計算，因此能負擔百億美元做AI的機構，實際上不會很多，而且由商業機構領軍投資，就必須在合理時限內開始賺錢，否則投資額就難以持續。
ChatGPT證明了科技有所突破，惟尚未有可行的盈利模式，尤其是Meta公開了自己的大型語言模型之後，這兩年幫忙寫文畫圖等作業，當然提升了社會生產力，卻再也收不到錢，可能變成像維基百科一樣，每天都用但免費。就算這類服務能向使用者收取十元八塊的月費，要賺10億美元支持百億美元的資本投資亦有困難。
當然，AI可以改革不少現有實際作業。電話客戶服務採用了AI客服員後，既節省成本也再沒有人數限制，一旦技術成熟，幾年內所有需要維持電話客服的企業都會採納。此外，藥物或天文研究，表面成立的數據可以達幾百萬條，靠AI就可以篩選出最有可能的幾百個，再由人類逐個仔細研究，科研速度可以提升百倍千倍。
然而，這類應用未必需要大量全新晶片。由無到有的訓練人工智能，的確耗用大量資源。但這就有如物種演化，花了幾百萬年才由古猿演化成人；之後每個人誕生，牽涉的資源都遠較演化過程小。輝達的晶片，長闊各兩呎，高三呎，大得像一張石凳，蘋果計劃在下一代手機加入AI晶片，在手機終端提供AI服務。兩者大小就足以證明，訓練和應用AI所需的資源根本不是同一等級。
訓練與應用級晶片差別大
舉例，訓練第一位籃球明星米高佐敦，一步一步摸索當然較慢，之後訓練下一位球星，可以提供米高佐敦的賽事影片，再濃縮成一套課程，成效自然提高。在AI領域，這就是「蒸餾過程」，把原有的AI模型縮小幾十甚至幾百倍，而且工程界有一套標準測試縮小了模型有否失真。ChatGPT 3.0面世後幾個月，各大學的電腦系研究生已經把背後的GPT模型縮小到普通電腦亦能運行。
換句話說，當年訓練ChatGPT 3.0單是電費就要500萬美元，經過「蒸餾」，家用系統也能運行能力相當的系統。AI客服員或科研助理等運用，必須由現有大型模型開始，傳入行業或工種獨有的資料，再加以訓練。這個過程也會「蒸餾」原有模型，因此到最後每天營運的系統，便不需要特殊數據中心。
特斯拉自駕及機械人迎戰
輝達的晶片其實是研發工具，要維持增長就需要持續開發更有潛力的模型。輝達舵手黃仁勳和特斯拉（Tesla）CEO馬斯克關係好，二人除了惺惺相惜之外，更重要是特斯拉的自動駕駛系統和人形機械人，代表了實體AI，可能是AI下一個戰場。
因此，美股要繼續炒，最重要是現有AI模型能變現，輝達晶片才能維持暢銷。不過，輝達晶片這兩年當旺，主因是解決了一個技術限制。這個優勢能否持續，我們下周再談。
作者為安泓投資的投資總監，亦為香港大學房地產及建設系客席副教授。他為《信報》/信網撰文，與讀者分享投資見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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